咖啡文字域

　第一次聽完那首歌，眼淚不自覺充滿眼框。我想起妳，也想起他。

　「喜歡對著天空發呆，想著妳的笑容出現在雲端。」

　那年的山頭很晴朗，風吹日曬都滿是馨香。後來妳走了，跟他一起。我曾經無法面對。經過很久的時間，不斷地遺忘又不斷地回想；往返在幻想與現實之間，幾乎要放棄自己的時候，我才重新走出來。因為妳站在我人生中太重要的一個位置了。那是無可取代卻也無法長久的位置。

　「妳總是能讓我開懷，忍耐我的壞，只是這一切將煙消雲散」

　我不壞。認識妳以後，我就不再堅持許多事情，不再害怕許多事情，甚至不再擔憂空白的人生要怎麼填滿。我曾經天真過，真的！男人都曾經天真過；我以為我們會很久，像小孩子總是以為每天的點心時間會陪他過一輩子。但他將明白，點心時間會在他長大的過程中消逝，就跟妳一樣，隨著我們的成長，慢慢消失在彼此生命裡。

　「也許遇見你是個錯；錯在我們身處不同的時空。兩顆心交會的時候，一分鐘就足夠；夠我一輩子想念很久。」

　真的，我會想念很久、很久。那時候的溫暖，至今我還能紮實地感受。牽著妳的手，我們走過山坡、穿過花叢。當時，我們都很自由。如今，雖然知道遇見妳是個錯，我也能接受了。
　那天經過文山區，看見妳從公車下來，與幾位附近高中的學生擦身。妳沒看見我。然而我想，即使看見也不會認得我了吧，因為我們早已處在不同時空了。
　我從來沒抱怨妳，只是很想知道失去的原因。我更從來沒怪他，沒有他，我沒有可能擁抱所有關於妳的回憶。就算當初的過程，只有一分鐘，但跟旋律與歌詞所描述的感覺一樣：這短暫的過程夠我一輩子想念很久。
　妳後來，在他的陪伴下，走入了我從沒機會送妳回去的家。妳身邊陪著的，是他和他的笑容。我看見我們曾經的影子，雖然一切早已迥然不同。

　「我會選擇離開，微笑告別傷害，我知道妳心中的那份遺憾。當妳為他，戴上幸福的頭蓋，我含淚祝福妳，有美的未來。」

　不是嗎？我也只能選擇離開。說來奇怪，心傷到一定程度，像是掏空了一樣，什麼都沒有了；連傷痛、苦澀，任何感觸都沒有了。看到你們幸福在一起，我莫名地，只想祝福妳和他。這不是對妳的彌補，也不是偽善的逃避，更不是出於無奈的妥協，而是，發自內心曾經空曠的某個角落，所鼓舞而出的一種滿足的祝福。這角落，曾經裝載與妳相關的一切。
　人生是不回頭的選擇，妳選擇他，我選擇離開。我也許曾經含過眼淚，但也早已印象模糊了。如同這首歌所溫柔唱著的，未來會很美，你們與我的，都是。

　「想飛到千里外，期待一切重來，想洗去妳，對妳的所有依賴。」

　剛開始失去妳的那段時間，真的，我真的非常期待一切能重來！當時還很年輕的我，像所有失戀的男孩一樣，都希望重新再來，希望能挽回些什麼。但愛情的流逝跟時間一樣，無形無影，過去了就是過去了，沒有痕跡或線索。曾經我不懂，但歲月送給我了一些明白；明白妳和他其實也跟我曾經想的一樣。愛情只是換了位置、換了角色。幸福不會改變。我對妳依賴，不應該再繼續著，你們的自由與我的自由，其實是共同存在的。
　不用千里之外，我想妳也清楚，我們都已經重來了。

　「但謝謝妳，讓我體會了真愛。我永遠記得妳，心中的遺憾。」

　謝謝妳。我已經不會遺憾妳的離去了，妳呢？

(獻給 LJP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