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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聲之後，春雨濛濛糜糜下著。
城市的灰，彷彿從大廈、馬路、行人面孔，擴散到整個空中。
本該切割氣流的稜角不復存在。
對流層以下，看似無垠的白霧巨大壟罩著。
雨滴勤奮仆繼。接續連綴之間，更多濕冷在等待。
又一批巨響滾過雲塊的另一面。
我將白色咖啡杯中僅存不到兩口的熱拿鐵喝完，
而，拿鐵的餘溫有限，舌尖得到的訊息明確地控訴著，
控訴液體對溫度的投降、對我的背叛。
起了身，隨手推開北歐金屬質感的黑色座椅，
我離開桌上檯燈固守的錐狀區域，側身因著12樓窗台。
灰沉的天空與冷酷的城市剪影間，我看著冬天越走越遠。
我走向落地窗，涼意襲自腳踝、大腿、腹胸，乃至頸與首。
身體需要一點雨水的安慰。
我一打開銀白落地窗，便感受到雨的溫柔。
欣然跨過灰冷門檻，走入長滿青蘚的陽台，雷聲又響起。
雷聲大概不會傳至遠方了，遠方大約也不聞雷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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