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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從前，有個公主。她出生在一個非常富裕的皇族。
她從來不擔心窮，也不知道窮；
窮對她來說，是從專門的語意學、語言學老師那裡學得的觀念。
成長過程中優渥的一切一切，
就像是人需要呼吸那樣基本，那樣理所當然。
所有人都覺得這公主很幸福啊！
皇室的人覺得她很幸福，覺得她整個未來充滿著無量的喜樂與享受。
國土上的平民覺得她幸福，羨慕她能夠在如此的環境中成長、學習。
她擁有的每樣東西，
幾乎都像是老早就安排好、擺置好，等著她去拿取而已。
她自己對於身邊週遭的萬物，也都很適應，很接受。
但時間漸漸堆積，也把她推到該是學著掌管國土的時候了。
她開始注意到，她的皇室家族是何等的富有！
小時候只是聽人家說，知道家族很有錢，但從沒想過，
整個家族的財富竟然是無法計算的多、無以計量的龐大。
此時她卻怕了。
就像窮這個觀念一樣。
她好像、似乎、彷彿，也從來沒有「富」的概念。
嗯，也不盡然啦，概念總還是有的。
應該說，從來沒有「體會」過富裕的滋味。
這聽起來弔詭，我知道。但卻是事實。就像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窮。
她怕，會不會有一天，她窮了！
她憂慮皇族沒落、散盡錢財、流浪異鄉之類的。
她怕了，她擔心她接手這個族室之後，不夠有錢可以維持下去。
至少，不夠像她幼年想像般的那樣有錢。
儘管現在的財產，依然是個不可精確衡量的數量。
猶如恆河沙、天上星。
她開始歇斯底里。
她怕，她幼年聽到關於家族富裕的事蹟，都是假的！
面對這沒法統計的財產，全身發抖。
她於是開始一點一點，嗯，或許不是一點一點，
而是開始用天文數字般的量，揮霍，或者說消耗。
她用汽油焚燒大把鈔券、用酸液腐蝕大批財寶。
皇室中的老臣，極力勸阻，卻只換來不信任與嘲諷！
漸漸地，盡心於這家族的諸位忠良，一一離去。
慢慢地，家族所剩下來的錢財，也到達可以計算的範圍內了。
公主很高興，彷彿揪出賊患。
「原來可以算出總財產啊！家中的長老，他們果然欺騙我！」
卻又不那麼高興...
「這真的是我們家的財產嗎？」
她怕計算的人雖然給了她一個明確的財富，但是也是騙她的。
於是，她又繼續焚燒，毀損一切財產。
「你們不是說我很富裕嗎？那我這樣做應該也不致於貧窮啊！」
她狂喜又狂怨。
最終，負責計算家產的官員也離開了。
因為她連付給他們的薪俸都不夠了。
那年秋天，葉子落下第一片的時候，
公主穿著薄薄的紡紗，走出焚毀的宮牆，步入森林。
她全身灰塵餘燼，飄著淡淡煤焦氣味。
臉頰還有悲傷流淌過的痕跡。
「你們果然是騙我！你們果然是騙我！我就知道！我就知道！」
「我很窮，根本不幸福！」
公主最後走過一條小河。那沁冷的河，等待結冰。
河床上沒有植物生長。公主走過，便坐在一顆石頭上哭。
「我從小被騙到大，才發現原來我們那麼窮。我好不幸、好不幸～」
「為什麼、為什麼要騙我家族是富裕的～我們家族果然沒錢啊！」
她就這樣一直唸著，身體因寒冷不斷顫抖。
臉龐掛著哀容。等著寒冬的到來。
也等著河床收拾她的屍體。
就這樣，
等著、
等著。
很多東西，是不能、也沒必要去測試底線的。
我朋友失戀了，失戀的原因很特別。
他和他女友，任誰看了都不相信那會是一對情侶。
在一起的時光，他百般依順照顧女友。
三年，沒吵過一次架。
女生隨時都可以任性，他總是體諒。
意見不同時，他會冷靜理性地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但最後仍是沒有怨言地接受女生的決定。
光是這點，就很少男生能心悅臣服地做到了。
三年，他盡可能每天晚上都抱著她睡，希望讓她安心。
並且替她解決了生活中各種瑣事、學校的煩悶。
他們每個月慶祝一次「交往紀念日」，
只因為「年」太長了，怕淡掉。
用「月」來計算，剛好可以維持熱戀。
三年了，每次看到卻都彷彿剛開始交往一樣的兩個人。
女友mc來的幾天，他身邊不會有其他朋友。
他會空下一切事情，陪她。
曾經這樣lose一場音樂會的主辦權。
曾經這樣翹掉慶生會，被我們幾個好朋友不爽。
曾經這樣讓他弟滯留在LA回不去。
他很高、很帥，家裡很有錢，又是作家。
副業也是平面設計師、裝置藝術家、流行音樂人。
女生則是普普。而且，基本上，也沒什麼過人之處。
滿街看去，無論哪點條件去比較，能贏她的女孩太多了。
但是他不管雜音反對，也不顧朋友比較，更不屑男性的面子。
只是因為愛上她的天真。
（雖然看在我們眼裡，那女孩也太天真了。）
後來，分手了。
女生是初戀其實。
但大概也是因為初戀，她始終不相信有男生會對她這樣好。
她始終覺得，有一天會分手，而她會傷痛到受不了。
她一直用很傷人的伎倆，迫使男生做出稍稍「不高興」的反應。
但他卻一直忍、一直忍，就怕兩人世界撐不下去。
最後，當然，還是撐不下去了。男生去奧地利學音樂了。
女生又回到窮大學生的身分。
過著沒有人疼、沒有人照顧的日子。
但是卻告訴我們，告訴所有認識他們兩人共同朋友，
說：「我就知道他不夠愛我！他要是夠愛我就不會走了！」
嚴格說來，也沒錯。他沒有她想像中的愛她。
但可能，她這輩子也很難遇到比他還愛她的人了。
她贏了，
愛情彷彿的確有個底線。
並非常說的「真愛無敵」。
是啊，戰勝了。
但，又得到了什麼呢？
(獻給 L)
她從來不擔心窮，也不知道窮；
窮對她來說，是從專門的語意學、語言學老師那裡學得的觀念。
成長過程中優渥的一切一切，
就像是人需要呼吸那樣基本，那樣理所當然。
所有人都覺得這公主很幸福啊！
皇室的人覺得她很幸福，覺得她整個未來充滿著無量的喜樂與享受。
國土上的平民覺得她幸福，羨慕她能夠在如此的環境中成長、學習。
她擁有的每樣東西，
幾乎都像是老早就安排好、擺置好，等著她去拿取而已。
她自己對於身邊週遭的萬物，也都很適應，很接受。
但時間漸漸堆積，也把她推到該是學著掌管國土的時候了。
她開始注意到，她的皇室家族是何等的富有！
小時候只是聽人家說，知道家族很有錢，但從沒想過，
整個家族的財富竟然是無法計算的多、無以計量的龐大。
此時她卻怕了。
就像窮這個觀念一樣。
她好像、似乎、彷彿，也從來沒有「富」的概念。
嗯，也不盡然啦，概念總還是有的。
應該說，從來沒有「體會」過富裕的滋味。
這聽起來弔詭，我知道。但卻是事實。就像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窮。
她怕，會不會有一天，她窮了！
她憂慮皇族沒落、散盡錢財、流浪異鄉之類的。
她怕了，她擔心她接手這個族室之後，不夠有錢可以維持下去。
至少，不夠像她幼年想像般的那樣有錢。
儘管現在的財產，依然是個不可精確衡量的數量。
猶如恆河沙、天上星。
她開始歇斯底里。
她怕，她幼年聽到關於家族富裕的事蹟，都是假的！
面對這沒法統計的財產，全身發抖。
她於是開始一點一點，嗯，或許不是一點一點，
而是開始用天文數字般的量，揮霍，或者說消耗。
她用汽油焚燒大把鈔券、用酸液腐蝕大批財寶。
皇室中的老臣，極力勸阻，卻只換來不信任與嘲諷！
漸漸地，盡心於這家族的諸位忠良，一一離去。
慢慢地，家族所剩下來的錢財，也到達可以計算的範圍內了。
公主很高興，彷彿揪出賊患。
「原來可以算出總財產啊！家中的長老，他們果然欺騙我！」
卻又不那麼高興...
「這真的是我們家的財產嗎？」
她怕計算的人雖然給了她一個明確的財富，但是也是騙她的。
於是，她又繼續焚燒，毀損一切財產。
「你們不是說我很富裕嗎？那我這樣做應該也不致於貧窮啊！」
她狂喜又狂怨。
最終，負責計算家產的官員也離開了。
因為她連付給他們的薪俸都不夠了。
那年秋天，葉子落下第一片的時候，
公主穿著薄薄的紡紗，走出焚毀的宮牆，步入森林。
她全身灰塵餘燼，飄著淡淡煤焦氣味。
臉頰還有悲傷流淌過的痕跡。
「你們果然是騙我！你們果然是騙我！我就知道！我就知道！」
「我很窮，根本不幸福！」
公主最後走過一條小河。那沁冷的河，等待結冰。
河床上沒有植物生長。公主走過，便坐在一顆石頭上哭。
「我從小被騙到大，才發現原來我們那麼窮。我好不幸、好不幸～」
「為什麼、為什麼要騙我家族是富裕的～我們家族果然沒錢啊！」
她就這樣一直唸著，身體因寒冷不斷顫抖。
臉龐掛著哀容。等著寒冬的到來。
也等著河床收拾她的屍體。
就這樣，
等著、
等著。
很多東西，是不能、也沒必要去測試底線的。
我朋友失戀了，失戀的原因很特別。
他和他女友，任誰看了都不相信那會是一對情侶。
在一起的時光，他百般依順照顧女友。
三年，沒吵過一次架。
女生隨時都可以任性，他總是體諒。
意見不同時，他會冷靜理性地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但最後仍是沒有怨言地接受女生的決定。
光是這點，就很少男生能心悅臣服地做到了。
三年，他盡可能每天晚上都抱著她睡，希望讓她安心。
並且替她解決了生活中各種瑣事、學校的煩悶。
他們每個月慶祝一次「交往紀念日」，
只因為「年」太長了，怕淡掉。
用「月」來計算，剛好可以維持熱戀。
三年了，每次看到卻都彷彿剛開始交往一樣的兩個人。
女友mc來的幾天，他身邊不會有其他朋友。
他會空下一切事情，陪她。
曾經這樣lose一場音樂會的主辦權。
曾經這樣翹掉慶生會，被我們幾個好朋友不爽。
曾經這樣讓他弟滯留在LA回不去。
他很高、很帥，家裡很有錢，又是作家。
副業也是平面設計師、裝置藝術家、流行音樂人。
女生則是普普。而且，基本上，也沒什麼過人之處。
滿街看去，無論哪點條件去比較，能贏她的女孩太多了。
但是他不管雜音反對，也不顧朋友比較，更不屑男性的面子。
只是因為愛上她的天真。
（雖然看在我們眼裡，那女孩也太天真了。）
後來，分手了。
女生是初戀其實。
但大概也是因為初戀，她始終不相信有男生會對她這樣好。
她始終覺得，有一天會分手，而她會傷痛到受不了。
她一直用很傷人的伎倆，迫使男生做出稍稍「不高興」的反應。
但他卻一直忍、一直忍，就怕兩人世界撐不下去。
最後，當然，還是撐不下去了。男生去奧地利學音樂了。
女生又回到窮大學生的身分。
過著沒有人疼、沒有人照顧的日子。
但是卻告訴我們，告訴所有認識他們兩人共同朋友，
說：「我就知道他不夠愛我！他要是夠愛我就不會走了！」
嚴格說來，也沒錯。他沒有她想像中的愛她。
但可能，她這輩子也很難遇到比他還愛她的人了。
她贏了，
愛情彷彿的確有個底線。
並非常說的「真愛無敵」。
是啊，戰勝了。
但，又得到了什麼呢？
(獻給 L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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